80年前，一代文学巨匠茅盾在《大地山河》，如此描述他魂牵梦绕的家乡：“......人家的后门外就是河，站在后门口（那就是水阁的门）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梦回，可以听得橹声欸乃，飘然而过......”

自1896年7月4日诞生至1910年春离乡求学，茅盾在他的家乡——乌镇生活了十三个春秋，以后数十漫长的岁月和迢迢千里的远隔，从未遮断过他的乡思，在茅盾先生几十年的创作背景里，乌镇的影子，随处可见。

作为千年古镇，春秋时期，乌镇是吴越边境；秦时，乌镇属会稽郡；唐时隶属苏州府，元丰初年，已有分乌墩镇、青墩镇的记载，后为避光宗讳，改称乌镇、青镇。2001年乌镇被录入世界历史文化遗产预备清单。“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茅盾的一首《西江月》，写出家乡乌镇的千年历史。

1300多年来，这个粉墙黛瓦、枕桥人家的江南水乡古镇，就这样安详静默流淌了千年的水，满足着人们对水乡的所有幻想。然而，倘若如此，乌镇也仅仅是一个令人沉醉但难免千篇一律的江南水乡。

互联网，给了这个水乡小镇翻天覆地的蜕变。

现在，因为AlphaGo与柯洁的一场人机终极大战，全世界体育圈、科技圈目光再次聚焦于此，人们恍然发现，这座中国东部枕水而生的江南小镇，自2014年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落户于此以来，互联网智慧“种子”在短短三年间牢固扎根、蓬勃生长，草木建筑、小桥流水之间，处处流淌着互联网的气味——无论是多点开花的互联网产业平台、纷至沓来的“高精尖”项目、全球首次亮相的各种智能系统，还是多元全面的互联网生活，全镇覆盖的高速免费WIFI,都让这个小镇一夜间直接跨越了整个工业时代，成为中国“互联网＋”的“展厅”甚至“特区”。

这样的故事，不仅发生在这样一座小镇，更发生在整个神州大地——农耕文明的千年传承，信息时代的日新月异，在时空交错感中交织融合，让人恍若不知身在何处。

千年古镇与互联网的时空交错

浙江大数据中心

用支付宝，在乌镇能租借雨伞或充电宝

58岁的老赵站在船尾熟练地摇橹，橹声悠悠中，两岸青墙黛瓦留存着古镇历尽千年的沧桑，在初夏晚霞中渐渐模糊不清，船上有客人看倦拍累了小桥流水，就用免费WIFI,或与远方亲朋好友视频直播，或在线看起了最热的视频。

 无论是泛舟穿行于水巷河道之上，还是漫步在石桥林荫小道之间，人流如织的各色商店，都有无处不在、全镇无死角的高速免费WIFI，这往往是乌镇互联网基因给外地游客留下的第一印象。“我去过100多个地方，十多个国家，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体验到覆盖范围如此之广，速度还如此之快的免费WIFI。”5月下旬，第一次到乌镇的旅游达人张小姐很是惊喜的对同伴说。

这里只有wifi，没有有线。记者在乌镇呆的一周内，wifi实测的使用速率也令人欣喜，用笔记本登陆一款竞技游戏的西南大区，在京杭大运河边或居民忙碌的农田内，都可以流畅的运行，而夜晚走在子夜路、隆源路、姚太线等街道上，两旁的智慧路灯还根据经纬度、天气、人流量及车流量等因素，自动进行着开关和亮度调节，让人恍然有一种千年时空的交错。

其实在乌镇景区，利用互联网等技术手段的智慧旅游早已有之。早在2012年年底，二维码电子门票就在乌镇景区上线试行。此后，乌镇又与高德打造了“景区导航”，电子钱包业务也在景区内的酒店、餐厅、民宿全面推行开来。

过去三年，互联网更是让这座1300多年历史的乌镇廊桥水乡，变成了富有高科技色彩的“智慧小镇”，除了免费WiFi，还有互联网医院、智慧养老院、智慧政务二维码、生态智慧停车场、检票人脸识别、安检系统360度扫描、智慧路灯等等随处可见。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大部分在乌镇看来很常见的智慧应用，往往都是全国最先开始应用。

乌镇居家养老服务中心，是中国首家基于长期照料体系的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用互联网、物联网和云技术，开创了一种“线上＋线下”的居家养老新模式；2015年12月成立的乌镇互联网医院，是全国首家互联网医院。

比如现在大热的“互联网+单车”模式，这在乌镇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2014年开始，乌镇到处都是这种自行车，而且完全免费。很多老人也会用手机直接扫码，我70来岁的的奶奶有时候也会骑它。”记者所住的乌村一位工作人员说。

又比如百度无人车，2016年11月首次在乌镇子夜路实地运营——2012年以前，子夜路还是一条破败的小路，连人行道都没有。2014年，政府规划将子夜路延长至3公里，最后它又变成了乌镇政府规划的无人车“示范路”。

但如今，在绿树成荫的子夜路上，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大厅屏幕上交易数据每天实时滚动——作为浙江省内唯一获得省政府批复的大数据交易中心，它通过各行业数据的流通交易，提供各行业数据与政府数据。

另外，在子夜路延伸段上，1年多时间内，已有30多家知名互联网企业入驻，诺基亚车联网已完成基站建立；子夜路1号原来是一家饭店，现已改建成埃洛克无人机展馆；77号是腾讯众创空间。

“一年多没来乌镇，变化让我大吃一惊。”在互联网国际会展中心，一位2015年底曾来过乌镇的媒体同行说，会展中心外的工地上，大型机器正在忙碌挖掘，根据规划，这里将建起宴会中心，作为世界互联网大会的重要配套设施。而这，仅仅是《乌镇互联网特色小镇规划》的一个小小片段。

还有让人兴奋的智能停车场。5月26日，在在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记者看到司机将车辆停入停车场门口的指定区域后，智能停车系统就自动规划停车路径和选择停车位置，仅几分钟后“智能泊车机器人”就已将车辆准确移动至指定区域停稳;而在取出车辆时，车主也只需要输入取车码，系统就又自动将车辆运送回停车场门口的指定区域。

被互联网改变的古镇居民

36号民宿老板娘唐美英

一名居民在乌镇“椿熙堂”智慧养老综合服务平台的卫生服务站通过互联网与杭州一家医院的医生进行病情沟通

“过去三年中，我每天都能明显感觉到互联网对乌镇、对桐乡的‘洗礼’，尤其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参会以后，乌镇和桐乡的互联网氛围起来了。最早，我们只是站在会议服务角度切入，如何对接互联网没有什么头绪，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5月下旬，乌镇一位当地商务局官员告诉记者。

在他看来，互联网让乌镇不仅在基础设施建设、软件环境、高科技园区等方面获得了极大提升，从地方经济的发展理念、传统产业转型乃至生活方式均在悄然生变。

最明显的影响是旅游业。每年11月初，乌镇西栅景区“36号民宿”和“52号民宿”的老板娘唐美英、穆穆，都会等候一位不知是否会再次光临的客人——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网易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丁磊。

2014年、2015年两届大会期间，马云两次光顾了“36号民宿”，对这里的“香味鱼汤”赞不绝口。而每年的乌镇峰会，丁磊更是把他的“朋友圈”带到津驿客栈里聚餐到深夜。“红烧羊肉、蒸土鸡必不可少，绍兴黄酒和乌镇乌酒也已备齐。”穆穆说，为给聚会做准备，津驿客栈还特意制作了崭新的青瓷餐具，每只盘碗底下都印着互联网企业的标签。

大半个互联网科技圈大佬的涌入，对当地旅游业来说是一种可供炒作的谈资。但对更多居民而言，见得多了，也就基本上就没什么感觉。“没啥感觉就过去了，就似乎西栅景区关了几天门。”乌镇人朱萍说，在乌镇景区随便走走，往往经常能遇到一些各领域的大咖，大家也就当成一个普通游客。

其实就连2015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习近平主席带着一批国家元首来到乌镇，镇上的人该过的日子还继续过着，安保确实严格，但菜场还继续开着门，车子也照常开，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乱停乱放了。当然，只是像朱萍这样的普通居民无缘见着元首级别的人物。

实际上，互联网对乌镇人生活的改变是细微的。在东栅景区旁开小超市的老陈，在这里经商多年，他感觉这两年乌镇的变化特别大，老百姓的年纪再大，都习惯了电商购物，也习惯了用网络反映情况。

“现在整个乌镇人张口闭口都离不开互联网、互联网+，甚至这股风吹到了整个桐乡市，现在桐乡所有公共场所已经开通了免费WiFi，整个桐乡人都习惯用微信、支付宝买一瓶水，买一包烟。”他说，此外现在乌镇每户人家都有一个二维码，村干部扫描二维码以后，就可以了解村民家庭的基本情况，同样村民有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通过“乌镇民情”微信号向村干部反映。

和其他地方一样，乌镇街头也随处可见拿着手机上网的人。和其他地方不同，因为这个地方wifi免费，所以乌镇居民在选择手机套餐时，只要话费，不要流量。

也有感觉偶尔不方便的。“人多吵得很，菜卖贵了不少。”喜欢清静的罗阿婆说。73岁的罗阿婆这辈子都没戴过表，她的儿女平时忙生意不在家，几年前也不知道什么互联网，但在去年底，镇上居委会给她送来一块红色腕带状的小手表。那是一块可以监测罗阿婆心跳状况的腕带，数据与镇上网络相连。这块腕带是互联网等现代科技带给她的一份保障。罗阿婆说，镇上还开了全国第一家互联网医院，可以远程看北京上海的大名医，她打算改天过去看看，让上海的大医生给自己检测下身体。

打造属于中国的“达沃斯”

国际会展中心

乌镇和互联网第一次紧密联系在一起，是2014年11月在乌镇举行的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新闻信息传播局局长姜军表示，世界互联网大会将永久落户乌镇，每年一届，持续举办。

2015年12月，由于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到来，有来自近100个国家和地区的政要、国际组织代表、著名企业高管、网络精英、专家学者等1000多人参加了大会，央视将这次互联网大会称为“乌镇时间”，称这座千年古镇将为互联网世界展开一幅崭新图卷。

到目前为止，互联网大会共举行了三届。第一届构建了基本的框架；第二届组建了高级别专家咨询委员会，习近平主席在会上发表了主旨演讲；第三届大会，在互联网之光成果博览会上展出了技术成果。

世界互联网大会还给乌镇留下了一个建筑面积8.1万平方米的国际会展中心，这个由“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中国美院教授王澍设计的会展中心，满满都是互联网味道。王澍将五万多根不锈钢索交叉编织成网状，使会展中心呈现若隐若现的效果。“或者说是雾状的结构。清晨从远处看，这部分建筑，会像是江南的晨雾一样，一团一团地停留在江南的原野上。”

一个江南千年古镇，与一个前沿的科技产业，如何成为中国互联网的“产业特区”？这是彼时人们一个共同的疑问。  

时任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曾道出缘由：考虑三个因素，第一是互联网经济比较发达，第二是最好找一个像达沃斯那样的小镇，赋予它互联网的魅力，第三是能代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

瑞士的达沃斯、美国康州的格林尼治、中国海南的博鳌，这些小地方之所以成为引人关注的世界性小镇，在于产业的高度集中。乌镇也有着相同的特点——在阿里巴巴为首的互联网巨头的带动下，整个互联网产业的创业环境和创业活力被带动起来，聚拢效应和辐射效应都在放大。

达沃斯位于瑞士东南部，是阿尔卑斯山系最高的小镇，这里有温泉、雪场，是冰河列车必经的一站。著名的世界经济论坛（WEF）年会，自1970年以来都在达沃斯举办。

乌镇和达沃斯有着类似的“基因”。乌镇地处桐乡市北端，距杭州、苏州均为80公里，距上海140公里，从上海、杭州出发，大巴几乎每半小时滚动发车。

作为中国一个知名旅游目的地，乌镇已是不错的流量入口。在成为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会址前的2013年，乌镇景区就接待游客569万人次，实现门票收入3.73亿元。对于文艺青年和戏剧爱好者来说，乌镇简直就是充满诗情画意的戏剧天堂。

“国家用意就是想知道一座美丽的千年古镇，拥有了互联网后会变怎样？这是很多人会期待，也是我们要推进的一件事。”桐乡市商务局副局长许国梁说，乌镇水道四通八达、石桥处处林立，这种碎片化的结构布局、平民化的居民特征，与互联网的“气质”不谋而合。

在他看来，以乌镇所在的桐乡市而言，虽然是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县级市，却有着发达的互联网经济。全市对互联网的使用主要集中在电商层面，且势头良好。根据阿里研究院发布的《2015年中国县域电子商务报告》，浙江义乌名列榜首，桐乡位列第六名。

在桐乡，坐落着近560家互联网相关企业，活跃着约3万家注册零售网店、48家农村淘宝服务站。比如，离乌镇仅有20公里路程的濮院镇，是浙江桐乡之重镇，一直以来以毛衫名扬中外，在传统市场大受影响下，濮院毛衫市场却出现了不减反增的现象。截至2016年10月，当地产业园区累计集聚企业629家，涉及电商企业和网店1万多家，电子商务年交易额超60亿元。这正是“互联网+”带给传统产业的“裂变”。

往水乡“填充”互联网文化

陈向宏

如今，人们几乎不敢相信，乌镇在1992年才修建通往外界的第一座大桥，仅仅过了22年就蜕变成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举办地。

此前，地处三个市的交界，乌镇曾被称为“三不管”地带。它一度是个闭塞的小镇，这也使得乌镇的古建筑躲过多次浩劫，得以完整保存下来。据老乌镇人邵云回忆，在1985年之前，乌镇一直没有通往外界的公路。人们就像茅盾笔下的主人公一样，乘坐小火轮外出。

1999年春节，一场大火把西栅沿河的13间房子烧掉了。时任桐乡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陈向宏被任命为政府工作组组长，派到乌镇安置那些因火灾无家可归的居民。因安置工作得力，陈向宏就此调任乌镇古镇保护与旅游开发管委会主任和乌镇旅游公司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

从此，陈向宏成了乌镇的总规划师和设计师——乌镇的互联网基因，也是由其一手打造。

陈向宏出生于1963年，是乌镇北栅子弟，熟悉乌镇的每一条街巷，也了解老百姓的家长里短。1999年，他接受东栅老街修复工作时，乌镇毫无名声，基本上是“零游客、零知名度、零资本”，而周庄的旅游已经开发11年，西塘旅游开发也有5年，它们都名声在外。

大火过后，乌镇古镇保护和开发工程全面启动。2000年，东栅老街全部铺上了石板路。修整完这条街后，陈向宏发现了一个尴尬现象——老街上只有房子，游客来了看什么呢？是传统文化、名人文化，还是别的什么？

名人文化有矛盾，传统文化有乌镇传统的香市，加上后来和黄磊一起打造的戏剧节，但很多人问过陈向宏同一个问题：乌镇与其它古镇最大的不同到底在哪里？

陈向宏的答案是互联网。

“那时，其他古镇上都有这么一个场景：电线杆上挂着红灯笼。”乌镇老人邵云回忆说，乌镇是第一个将所有的高低压线路、电视线、通信线路埋到地下，第一个将排污管道和自来水管道埋到地下的古镇。

很大程度上，无论是互联网领袖马云，还是一个小镇的操盘手，浙江人的骨子里都流淌着互联网基因——早在2003年至2004年酝酿西栅开发时，陈向宏就把改善网络环境作为一项重要选择。他找到电信部门，将宽带网线埋在地下。“2005年，我跟联想的副总在杭州签了一个战略合作协议，请联想集团开发整个管理的协同系统。”在接受《人物》杂志采访时，陈向宏表示，乌镇的酒店不像传统酒店一样有经理、后勤、采购等组成的管理团队，而是设立预订网，厨房需要什么材料，直接上网通知配送中心;1600多个房间供住客网上订房。

互联网光纤、能举办国际会议的场馆和配套接待设施，就是在这期间布下的。“乌镇模式”下的“管线地埋”、“泛光工程”、“智能化管理”等等，受到了广泛赞誉。

陈向宏希望，游客来西栅参观后能留下来，住一段时间体验生活，公司可以来开年会，各大机构能在这里举办大型会议，这些设施都是必不可少的。“凭什么说摇着蒲扇是唯美，用空调、4G网络就是不唯美？这里不是用来怀念，留住乡愁的。”

一位乌镇当地人清楚记得，西栅景区内的无线网络，是2010年首先在游客服务中心开始配置的。而后，无线网络慢慢普及，先是老街的公共区域，然后是客房，到现在已经在景区实现全覆盖。但无线wifi的急剧整张，是在2014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之后。

中国智慧小镇演练场

“我们希望让大家有机会在乌镇展现互联网运营如何转化服务社会、民生和总体经济，在这里能汇集更多新的消息。”桐乡市商务局副局长许国梁说，目前已有许多民生智慧项目落地乌镇，他们希望将此作为最富有传播力的“演练场”。

  现在，因为互联网，乌镇正在成为新的投资兴奋点和目的地，每年都有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到此考察、学习和投资。拉卡拉董事长孙陶然来过乌镇很多次，现在他常把这里当作与圈内好友见面、相互切磋交流的场所。他说：“乌镇的环境和氛围都很好，传统与科技相结合，让人感受到互联网的包容性。”途牛网CEO于敦德则对乌镇的活力感到惊讶，乌镇给他的最大印象在于每个角落都懂得消费者的诉求，这其中离不开互联网基因的熏陶。

作为乌镇的基层干部，每天都要接待南来北往的人。“这几年，感受明显不只是大笔的投资和项目，最直观的还是当地人思维观念的变化，包括对互联网认识也在深化。”乌镇党委委员、镇人民政府副镇长陈东旭说。

“互联网产业究竟是模式创新，还是机制或者技术手段？我们现在发现是一种思维。”陈东旭说。

 这种互联网思维，某种程度上是从上到下的。乌镇互联网医院院长张群华回忆说，乌镇互联网医院刚成立那会儿，每次见面，浙江省和桐乡市卫计委的领导总会提醒一番：“你们的互联网医院没问题吧？”随着乌镇互联网医院的合建方已与全国1900多家重点医院建立信息系统的连接，汇聚20万名医生资源，领导把互联网医院当成了最值得推广的事情之一。

伴随千年古镇正在转型成为互联网高地，无论政府部门、民营企业家到年轻的创业者，均希望分享乌镇效应带来的红利——无论是中小互联网企业，还是创业者，都能在乌镇找到机会。

2016年，来自北京的服装设计师鲁谦雅决定到乌镇创业。她与当地政府签约的项目是“互联网+文创”模式构建的服装设计视频自媒体平台，并为此成立了一家名叫福慧自在设计有限公司。当地政府引进她的用意很明确，希望她能为桐乡乃至中国的服装企业提供设计服务，提升当地服装企业的设计理念。

而作为出版策划人的张谷江，则准备在乌镇举办“乌镇网络文学节”，他认为在乌镇举办文化节“天经地义”——它是文学家茅盾和诗人木心的故乡。

   “我个人认为可以把乌镇作为中国互联网和文化研究重要场地，因为这里能采集到比较可信的数据，以此推测中国未来的趋势。”一位去年参加过互联网大会的专家说。他认为，乌镇完全也可以作为中国技术变革成果的展示窗口，充分展现互联网如何将传统工业、农业、服务业和社会治理在线化、数据化、智能化，包括如何改变当地人的生活方式，为中国小镇提供一种样本。

   随着成功走向国际舞台，乌镇已成为身后无数小镇们争相模仿的对象。上海、江苏等地的特色小镇试验也悄然拉开序幕。2016年10月14日，住房城乡建设部公布了第一批中国特色小镇名单，共127个，其中浙江省数量最多，占8个，江苏省7个，“产业、文化、旅游、社区”功能叠加的小镇成为未来的一种趋势，对这些小镇而言，他们的愿望，是成为下一个乌镇。